她看着他的脸,笑道:「我先回来的,他……」
许是她表情太过於欢快,裴毓看了心里十分不快,对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。
飞燕却没有离开,他俊美的容颜就在眼前,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还是丫鬟装扮。手中的一捧野花,蠢蠢慾动。
乌苏以目光示意她快退下去,她犹豫片刻,上前一步,将花放在他的双膝上面。
她心如捣鼓,从未这么靠近过。
裴毓却是皱眉挥臂,野花零零散散地从他身上掉落。
乌苏怒斥道:「大胆!」
原飞燕吓了一跳,裴毓一脸的嫌恶,只瞪着她不悦道:「你们殿下就是这么教你的?见了本王都不知道见礼?」
她……平常都跟着哥哥糊弄了过去。
可若是下跪的话……
她抬眸,只看着他委屈地抿着唇。
其实裴毓见过她,知道她身份定然特殊,但是他喜欢将原凤白想像得很龌龊,所以,只当是他屋里的,却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。
只今日不顺,看着她迁怒於此。
原飞燕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,看着他神色相逼,眼泪都要掉出来了。
正是犹豫,门口传来了脚步声。
几名侍卫拥簇着原凤白,走了进来。
她再忍不住,扑身过去就喊了一声哥!
裴敏坐在马车上面,闭目养神。
红药在旁吃着零食,一边吃一边嘻嘻道:「凤白殿下真是有心了,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吃真是浪费了啊!」
她见裴敏人后又是一副木然模样,叹息道:「家里有一个木头桩子就够了,公主你若总是这样,难不成真是想跟紫剑凑成对?」
也是相处的时间长了,知道她的脾气秉性,才敢这般大胆调侃。
裴敏抬眸瞥了眼她的脸:「抆抆你的嘴。」
红药赶紧拿出帕子胡乱抆了抆:「诶呀不用公主每次都提醒我嘛!其实就是故意沾上一点想让逗你一笑么!」
裴敏无语地看着她:「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。」
红药给了她一个白眼:「公主殿下诶,既然都出来玩了,高兴一点嘛!」
她点头:「就是为了能高兴才出来的。」
红药瞪眼:「可我怎么就瞧着公主殿下一点也不高兴呢?」
裴敏靠在车壁上面,也微微叹了口气:「没有让人高兴的人。」
正说着,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忽然停住,红药挑了车帘,只见车前站着一人,他面目清秀,一身青衫,身后还背着箱笼。
叫……叫什么来着!
他爬公主的床被她一下打折了肋骨。
红药瞪大眼睛看着他,他见马车停住,赶紧小跑着到侧面也跳上了车。
本就是轻装出来游玩,也没带任何侍卫,只红药一人。
红药大笑:「呀!公主快瞧瞧这是谁?」
见没事,车夫又举起了鞭子赶车。
裴敏认出何言来,他一下就钻进了马车车厢里去。
因为身后的箱笼,根本坐不下,只随着马车的摆动扶着车壁不敢乱动。
「嘿嘿……」他看着她傻傻笑着。
「何言?」
裴敏诧异地看着他:「你不是回你舅舅家了吗?」
他费力将箱笼摘下,好生坐了一边:「回公主的话,已经跟舅舅说了,才到京城来的。」
裴毓查清修坝一事之后,间接还了何言舅舅的清白,裴敏也让人送了消息过去,何言可回本家,与郡王府无干。
也就是说,何言也洗白了面首一事,不该有任何的心理负担,继续过他自己的人生,这完全可以!
可是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裴敏的眼前,还一脸的他自认为是真诚的,别人眼底傻傻的笑脸是怎么回事?
裴敏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,有点不解:「你干什么来了?」
何言道:「古人云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……」
话未说完,她已是不耐地撇嘴:「你报错了,是裴毓查的案,与我无关。」
他有点傻眼,不过立刻给自己找了个理由:「那也来不及了啊,我不是公主的面首么!」
裴敏瞪他:「我叫你回家准备下一届科考,没让你还惦记面首的事情!」
何言这时才有了点懊恼的表情:「啊,是,我知道,只有我考中了才有资格做公主殿下的面首是么!」
……
面首不是重点好么!
裴敏揉眉,正对上他没心没肺的笑脸。
红药在一边掩口笑,她心生不耐,低斥道:「停车!」
车夫赶紧拽了缰绳,何言一头撞在前边抱着的箱笼上面,顿时就见额角通红了。
裴敏仿若未见:「下车!」
何言抱紧箱笼,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:「我不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