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巧当归来报,有客人来了。
裴敏一听是原凤白来了,赶紧让人先迎了前堂去。
因为何言愉悦了自己,她心情不错,出现在客人面前脸上笑容真挚可亲,毫无芥蒂之感。
原凤白的面前放着纹丝未动的茶水。
看着她步入,也弯起了眉宇。
「稀客稀客啊,」裴敏笑:「什么风给我们凤白殿下吹来了呢!」
「自然是人来疯,」他眉眼弯弯:「我一向随意,就怕别人总是多心。」
她坐过去,二人隔桌相见。
原凤白见她脸色红润想起传闻立刻唏嘘起来:「到底有面首的人了,面色看起来都比前两日强呢!」
裴敏勾起唇角:「殿下这是在夸我么?」
他打开纸扇摇扇以对,只挑了眉斜眼瞥她:「公主实在多心了,莫不是瞧见我才求的面首去的?」
她轻笑出声:「这说的哪里话?」
他轻言细语:「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走过很多地方,见过很多风土人情,虽然不比你玲珑心思,却也多了那么几个心窍。若是只因想与公主结实一番,就给你平添了那些愁绪,实在是凤白不对,可遇见知己,难免生出结伴游玩的念想,勿怪勿怪。」
她对上他了然的眼,无语相对。
原凤白却无意於这个话题,只说起俩人分开前未说完的话题:「在吴国的东南地方,有个十分美丽的古城,叫做云上的,你可听说过?」
裴敏摇头:「我从未走出过大周。」
他遗憾地笑笑:「那里风景独特,有山有水,奇特的是山上冰雪难融,山下春暖花开。我每年都去那里看看,站在山顶高处,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清醒刺激。下了山,满眼的草地上,野花遍地,到处都是绿意盎然。村民们大多淳朴,还会热情的款待来客,清泉美景,简直是人间仙境。」
她凝神细听,耳中听着如此美好的地方,立刻被吸引住了:「云上么?真是没听说过……」
原凤白笑笑:「你都不走出大周,又怎么能到吴国以外的地方去呢!」他也是点到即止「我见你性体随意,十分合眼缘,多少美人都难以入眼,偏到了你这,刚想邀请你游玩一番,不想你真多了心。」
裴敏知道他洞察了她的心思,也不解释:「是个好地方,有时间真想去看看,感受一下凤白殿下的惬意。」
他来意已明,起身告退:「来日若能路过吴国,凤白定也热情款待,既然真的不惧任何流言蜚语,想必也不怕多我一个好友,我自后退三步,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惊心了去。」
她当然假意挽留下客人,不想原凤白坦然一笑,更似早已明了,大笑着大步离去,半分犹豫都没有。
利落的男人,聪明的男人,知道进退的男人。
裴敏揉了揉额头,觉得面对这样一个人,好像……失礼了呢,多心……了呢!
过了晌午,紫剑从郡王府回来了,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,裴毓遣散了他后院的女人,竟然一个也没留!
当时裴敏正端了稀粥喂何言,叶恬气喘吁吁地跑了来,紫剑刚说完这件事,她也得知了消息来告诉她。
她毫不所动:「你来冲了一步,紫剑已经说过了。」
紫剑木然道:「事有蹊跷。」
裴敏柔和的目光只看着何言,用目光询问他还要不要。
叶恬平复了下心跳,凑前了道:「姐你想想,这宁王爷是不是为了你才将人都遣散了去的啊?这么一看这个人还有救的,对你一定是上了心的呢!」
她头也未回:「他就是去当和尚与我何干?再说裴毓这个人你还能信?你要是不使点坏就阿弥陀佛了!」
叶恬还记得他给她们的这个院子:「到底是心里有你的,不然怎么就他那么大反应,吓死人了!」
何言有点懵:「你们在说谁?宁王爷和公主殿下不是兄妹么?」
叶恬白了他一眼:「可能你真不知道,他的长剑差点就在你身上刺上十个八个窟窿了!」
裴敏没有心思理会这件事情,可下意识也等着裴毓的下文。
这个人甚至是有点变态的渣渣,绝对不是她合理的人生伴侣,她不得不防啊!
可惜宁王府毫无动静。
裴毓也再没来找过她。
似乎……
好像带原凤白游山玩水去了。
她松了口气,不时回到郡王府照料母亲。高阳的吐字逐渐清晰起来,一家团聚一起,倒也其乐融融。
未出一月,裴敏的面首卧病在床的消息散了出去,就连皇帝都过问了。
夏日炎炎,那天晚上繁星点点,就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暖的,她百般无聊在院子里数星星摇扇子,突然传来宫中谕旨。
再赐她美男面首一人。
当时两队侍卫相送,其中一人披了薄丝披风,柔软的纱织流畅的在他身上展现开来,这男人长发披肩,披风下面似乎是就寝的薄丝长裤。
重要的是他脸上戴着半边银色面具,只露出好看的唇形和狐媚的凤眼。
裴敏依旧躺了摇椅里面,后面侍卫跪地不起,男人走到她身前弯腰伸出了一手相邀。
她盯着他的脸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:「穿这么多,还戴着面具你不热吗?」
他勾起唇角,刚要说话,裴敏支起下巴冷脸相对:「裴毓,这么玩是不是很好玩?啧啧啧,」她啧啧出声,了然地白他一眼:「看看你里面穿了什么,怕是睡不着临时起意吧!」
男人笑,使劲轻柔的笑:「公主殿下说的是谁呢?」
真是贱贱笑,面首到的一出好戏码。
可惜她不想陪他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