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酸涩,即使是他,这个书獃子,她也十分不舍。
可这番话又怎能说的出口?
只听吁的一声停了下来,叶晚若无其事地缩手端坐,彷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根本不是她。颜玉书整理了下衣襟,起身下车。
她随后坦然起身,走下马车时候,正遇见他淡淡目光。
先太子是住在原东宫的,皇宫也只有在电视里见过,叶晚站了西门前面,也忍不住有一点紧张。
裴沭派人接他们:「可是举人颜玉书和叶姑娘?」
叶晚应了一声,掩袖小声道:「呆子你想好,若是后海还来得及,随便应对就可。」
只要不让裴沭看上他,那还不简单。
颜玉书侧脸看她,目光坚定:「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还算数,一旦功成名就,你若未嫁,许你为妾。」
对於叶晚来说,不屑做小,可对於颜玉书来说,能许下如此诺言也是极其不易,她点了点头,二人上前进宫。
裴沭比她想像的要注重这次会面投文,他让人领了她去一边小殿休息,独自见了颜玉书,有宫女过来伺候茶水,听说二人在殿内斗文作诗,很是愉快。
叶晚这才放了心来。
裴沭可真是花了大手笔,他不仅仅是举荐了颜玉书,就连叶晚也厚待起来。
不过他并不像裴毓那般只图肉慾,更喜欢的是与她作画抚琴。
他时常叫她进宫,二人很快就成了京中热议的,常常一天天腻歪在一起,传言什么样的都有,其实更多的,叶晚最常做的事无非的换了各种各样的衣裙,在秋花当中做做样子,裴沭只在一边作作画,写写词。
京中贵女自然是有她的活动,叶晚偶尔也被他带着四处转转,不时的,还见见大家闺秀之类的,彼时写写诗啊,说说笑啊,他只在一边宠溺的笑。
裴沭貌美,又不常笑,更惹得百姓猜疑,只道叶晚是个貌美若仙的,不然怎么能迷得住他?
为了方便出入,他甚至搬出了皇宫。
东宫对他而言意义非凡,裴沭在京城当然也是有太子府邸的,可因其失势,太子府早已经换了门面,不常住。
殿试过后,颜玉书果然中了头名状元郎。
皇上钦赐府邸,就在这秋天快要过去的时候,郡王府又传喜讯,顾长安与裴瑾的婚事终於有了确定的婚期,置办三个月,春时成亲入赘。
裴毓这段时间一直很老实,高阳郡主对他的婚事也十分看重,尤其在叶晚投了先太子那去之后,更是严令不许其再沾花惹草,以免惹得灵妃不满。
他就像是被上了夹板一样,偶也遇见过叶晚,可她目光淡泊,好似不识,以前那种种娇嗔撒娇卖乖,都如同梦中,常觉十分的不真切。
这日,裴瑾正是从外面回来,刚走到郡王府门口,就撞见侍卫推了一个衣衫褛篓的少年出来,她厌烦他身上的味道,躲在一边。
侍卫连忙正色挥赶:「走走走!这是你能呆的地方吗!脏了小郡主的鞋还不要你的命去!」
赶了那少年远一些,回过头来又是对裴瑾躬身想让。
那少年耳中听得小郡主的字眼,更是直勾勾的看了过来,口中犹自喊道:「小郡主小郡主!有个事要找小郡主!」
他地方口音很重,裴瑾懒得理他,给侍卫一个赶走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进了郡王府。少年要待上前,侍卫已经拔了刀,只吓得他一溜烟的跑了。
少年一直跑了两条街,才敢停下脚来。他脚上的鞋已经露了两个脚趾,鞋底也折了,一走路硌得生疼,可即使这般他也傻笑起来。
伸手提了提裤子,少年又跑了起来,他从京中闹市一直跑到了城边的破庙,里面乞丐很多,走了进去,寻了个角落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跟前坐了下来。
他跑得气喘吁吁,男人本来是躺着的,被他用力扯了胳膊摇晃起来:「爹……呼呼……爹我看见我姐了!」
男人一骨碌爬起身来:「你说什么!」
少年傻笑着按着他胸口处的一块长命锁道:「我分别打听了好几处,这几个字是贵人的,是郡王府的……」
话还未说完,嘴巴立刻被他爹摀住了……
男人一巴掌又拍在他的脑袋瓜上面:「你给我小点声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