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怎回事?心里再一次疑问。
本想用力抽回手,但是目光突然触及他的眼神,只见他抿着唇,面上虽没有表情,可祁世臻就是知道,这人有些不悦?
可为什么不悦?没道理啊……想不通,祁世臻顿觉脑壳疼,算了算了,或许是缺乏母爱?罢了,谁叫她大人有大量,那就允他牵一会吧。
因为顾惊尘拉着祁世臻往前,沈牧野几人顿时又落在了他们二人身后,熟知殿下别扭举动的顾毅,心里越发不解,但是却也明白一个事实——那就是祁世臻在殿下的心里,已经占了不低的地位了……
因为有了顾惊尘的加入,这个临行前的相约游玩,突然有些变了味。
……
上京一角,此时正发生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对话。
一名男子身穿一袭墨色衣袍,胸前衣襟上用银线绣制着一条盘旋着的张牙舞爪的四爪蟒,栩栩如生。棱角分明的俊脸,高挺且直的鼻梁下,绯红色的薄唇微抿,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噙着叫人看不透的深意,墨发束起,其余的通通垂在身后,随着春风飘扬。
风姿绰约,宛若天人。
在东陵皇朝,蟒袍是由尚衣局特制的有品级的衣物,乃是一国王爷的象征,其他人等是穿不得的。而东陵皇朝,能够有资格穿起着四爪蟒袍的衣服之人,屈指可数。除去几位尚未封王的皇子,还有两位两位亲王,以及另外几位宗亲王爷可穿得之外,再无其他。因而,男子的身份不外如是其中一个。
“最近祁世臻可有何举动?”
蟒袍男子薄唇轻启,一手搭在桌面上,深邃的眸子透过空气仿佛在看着什么,周身泛着矜贵不可一世的贵气。
男子的声音有如清籁,低沉温润而又富有磁性,可熟知主子深不可测的下属,却是低低垂着头颅,丝毫不敢抬眸直视。他可是记得,上回有个人对着主子的容颜露出痴迷的表情,就被主子下令处理了。
可想而知,主子天人之姿,旁人不可冒犯,哪怕是一个痴迷的眼神,都不许。
“回主子,祁世臻依旧如往日一般,无所事事,招猫逗狗,看起来一个十足的纨絝子弟。”下属面无表情,恭恭敬敬地说道,末了,又道,“不过,四皇子经常与其一起出入上京各地,现在外人都道镇国公府已投入四皇子的阵营。”
“四皇侄果然好本事!”男子倏而笑道,可那个笑容却让人无端生畏。
“主子,咱们什么时候动手?暗子早已埋入,就等主子一声令下!”下属说到这里,又忍不住暗暗感叹王爷的心性手段。
那几颗棋子埋入四年,若不是有按时传递消息回来,连他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被人识破了,然而主子却是忍到现在按兵不动!
果然,这就是他算无遗策宛如诸葛在世的主子啊!
“不急,快了,现在就差一个绝佳的时机!”男子沉声说道,心里却不由思索着计划,他已经忍了很多年,不在乎多等些时日,届时,他一定会将整个天下,闹个天翻地覆!
“是,主子。”
下属闻言,也有些激动,终於要动手了么?
……
谢府,蒹葭院。
如今已经十七岁的谢瑜,身着青色烟罗襦裙,一袭墨发梳得整整齐齐,唯有一支碧玉簪装点,其他步摇额饰一样也无,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,腰背挺直,宛如一棵松柏,带着独有的坚韧不拔的气质。
她的侍女书棋匆匆从外边跑进了院子,反手关了院门,一见到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小姐,连忙松了一口,只是面上依旧带一丝焦急之色。
谢瑜看向书棋,见她跑得气喘吁吁,顿时有些无奈地笑道:“怎么了这是?这般焦急?”
女子的声音清冷,犹如黄鹂鸣翠,宛然动听。
“小姐小姐,奴婢偷听到秋水院的人说您坏话,还说什么要在花朝节那日将您骗出府去……”书棋气还没喘匀,就忙不迭说道。
闻言,谢瑜脸色有些难看,没想到自己都偏安一隅了,竟还想要算计自己么?
“小姐,怎么办?花朝节就要到,到时三小姐要对您不利,这可怎么办?”书棋焦急得团团转,接着又道:“若不然,小姐咱们去求老爷吧?或者,咱们……咱们逃出府去……”
然而,谢瑜却是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,“不可!爹爹又何尝不知三姐那些手段?可府中后院的事,一向是母亲做主……再者,真若逃出府,就我们两个弱女子,如何生存?”
这个想法谢瑜不是没有想过,可是她的户籍虽握在自己手里,却无法就这么脱离谢家,没了谢家庇护,她只怕一出府,就会被闻声而来的坏人盯上。
“那小姐,咱们应该怎么办?”书棋也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,她和小姐两人,皆是柔弱女子,不通武学,若有人起了歹意,根本反抗不了……
想到这里,书棋的脸色又耷拉下来。
谢瑜抿着唇,拍了拍书棋的手,道:“为今之计,一字诀,等!”
“等?”
“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,也事先有了准备,这样,回头你偷偷去弄些迷药来,若真有人起歹意,就这样……”